著名作家、《喬家的兒女》《山海情》編劇未夕長篇力作《塵世路》最近由人民文學出版社重磅推出。該作以家族史為脈絡,融個人命運于國族歷史之中,塑造了謝鳳章、妞、紅喜等一批鮮活立體的人物群像。
以家族史映射國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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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苦難中打撈方正的力量
《塵世路》以恢弘而又細膩的筆觸,構建了一幅橫跨半個世紀(1898年至新中國成立)的歷史畫卷。這半個世紀,是一段波瀾壯闊、苦難深重的時期。《塵世路》巧妙地以謝氏家族的命運沉浮作為敘事核心,將國族的宏大敘事編織進日常的煙火人生之中,實現了“以家史寫國史”的史詩追求。
主人公謝鳳章生于1898年,他的個人命運幾乎與國家的危難同步。年少失怙,輾轉漂泊,被迫“闖關東”的經歷,正是千百萬在生存線上掙扎的華北民眾的縮影。他從山東到哈爾濱,從一個底層的漂泊者,努力成為商鋪的掌柜、家庭的支柱,其人生軌跡堪稱一部微縮的“創業史”。作者著力刻畫了謝鳳章在亂世中扛得住事、立得住身、護得住家人親朋的樸實品格。他一生經商,信奉“方正”,屢屢因此吃虧卻初心不改,始終堅信一個方方正正的世道終將到來——讓讀書人能安心讀書,生意人能老實經營,普通人能安穩度日。謝鳳章及其周圍形形色色的人物——如紅喜、傅掌柜、店鋪伙計等——構筑了一個生動的市井世界。
然而,中國人民的這種樸素愿望,與中國長達半個世紀的動蕩時局之間,形成了巨大張力。書中細致描繪了哈爾濱大洪水、日軍入侵、“偽滿洲國”成立等重大事件對普通人生活的一輪輪沖擊乃至傾覆,歷史的風云激蕩,最終都化為落在小人物身上的一道道溝坎。但在呈現苦難之外,《塵世路》更著力書寫了在苦難的夾縫中,中國人民如何九死未悔地覓生路、找活路,淬煉出錚錚鐵骨與似水柔情。普通百姓如謝鳳章、妞、紅喜,抗日英雄如楊靖宇、李兆麟、趙一曼等,彼此映襯,共同綻放出埋藏在中國人心靈深處的不滅的光輝。
聚焦女性群像
在柔韌中見鋒芒
《塵世路》是一部厚重的家族史詩,也是一曲動人的女性贊歌。作者未夕以其一貫細膩敏銳的筆觸,塑造了以妞和紅喜為代表的女性群像,她們在生活的重壓下,在歷史的巷道中,默默支撐著一個個中國家庭,綻放了獨屬于女性的生命能量。
妞出生于1911年,連正式名字都沒有,當鳳章為女兒取名“文蘭”時,妞感到欣慰,覺得“她女兒比她強,有名有姓兒的”。在“闖關東”的艱難跋涉中,還是孩童的妞便展現出超出年齡的堅韌,她照顧病母,拉扯幼弟,甚至曾與被棄尸首共度長夜而未曾驚惶。婚后,她成為謝鳳章最穩固的后方。無論丈夫的生意是起是落,家庭是需要遷徙避難還是堅守,她始終從無怨言,只管陪著鳳章,操持家中諸事,成為整個謝氏家族在亂世中不散架的支撐力量。
紅喜則是與妞形成互補的、更為熾烈奪目的女性形象。她是陰霾離亂中最艷烈的女人。命運待她何其刻薄,但她選擇了不認命。“天不給她公道,她就自己給自己一個公道,這個公道,她說了算。”——這成為她貫穿一生的宣言。她敢于追求心中所愛,無論是于謝鳳章的磊落義氣,還是于其他男性的復雜情感,她都遵循本心,無愧于己。她的一生,從不曾依傍誰,從來都是自己發光。
通過妞、紅喜等女性形象,《塵世路》生動譜寫了中國女性在歷史重壓下璀璨生輝的“時代壯歌”。
跨越時代的共鳴
一部讓當代人共情的“精神創業史”
盡管《塵世路》的故事根植于百年前的內憂外患,卻并非一部傳統意義上的“商業創業史”,而是一部關于如何在混亂和壓力下,構建并堅守自己“精神家園”與“立身之本”的“心靈創業史”。
主人公謝鳳章畢生追求的,并非富可敵國,而是一個“方方正正”的世道,一個能讓老實人、本分人安居樂業的秩序。他悲壯地宣告:“我這輩子,就是撞到頭破血流,也就是這個方方正正的樣子了!”并堅信“世道會變回方方正正的樣子,叫所有方方正正的人都有活路”。這種對公平、正義和簡單體面生活的執著追求,也穿越時空,感染著當下。
書中的人物,無論是謝鳳章在商界浮沉中堅守道義,妞在家庭瑣碎中維系溫情,還是紅喜在人情冷暖中倔強灑脫,他們都是在進行一場艱苦的“創業”——創的是生活的業,更是精神的業。他們在生死邊緣中掙扎,在險象迭生里抗爭,每一步都關乎生存,每一環都考驗著人性的韌性。這種在極限環境下迸發出的生命力,以及對美好生活最本真、最樸素的向往,具有跨越時代的強大感染力。他們的追求,與當下年輕人的訴求本質契合,可引發共鳴、帶來治愈,鼓舞人心。
揚子晚報|紫牛新聞記者沈昭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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